家的意义何在？

用The Vampire Diaries里Rebecca的话来说：

Always and forever。

 

图片来源于全景网

 

 

家：生命的诞生与逝去

       译者：刘    蕊   

   校对：刘   璠

   策划：倪凌晖

 

产房里的竞争异常激烈，我却刚刚经历了人生最为孤独的六小时。六小时前，我的妻子被推入手术室，进行紧急剖腹产。

 

和两年前一样，我随妻子一起进入了手术室。但这次一群医生拦住了我异口同声地喊我出去。当时情况突然变得非常不妙——羊水破了后，孩子心率骤降，分娩的过程来的太快，来不及使用任何镇痛措施——医生不得不紧急为我妻子施行全身麻醉，这就意味着我必须离开手术室。“情况紧急，”一名医生领着我出去，朝我大喊解释道，“非常紧急！”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我都处于“母子是否平安”的未知当中。空荡寂静的房间，漫长的半小时，陪伴我的唯有脑海中如幻灯片般不断闪现的所有最坏的可能性，以及随之而来的持续的恐慌。我想拨通电话找人倾诉，但担心过会儿坏消息来临的时候还得发短信告知对方，这么做实在是不合适。这半个小时里，我彻底陷入了孤独之中。我坐在那，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着，脑海深处悄悄地响起一个声音：“我想妈妈了。”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妈妈两个月前去世了。

 

妈妈生于1951年4月，本名叫希瑟·马丁（Heather Martin），后随夫姓改名为希瑟·赫里蒂奇（Heather Heritage），于2017年6月去世。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爱叫妈妈“内德”。对外的说法是外公在妈妈小时候就是这么叫她的，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弟弟皮特捏造复杂的理由，说是像性爱时发出的声音。尽管公平点说，大部分皮特的各类理论总能或多或少与性爱扯上关系。这样看来，他的理由也就没什么好指责的了，毕竟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对于自己那颗想要孙子孙女的心，妈妈从来都是直言不讳。所以，2014年当妻子宣布怀上第一胎时，她喜出望外，给我们买了一个大篮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普通却实用的物品，普通到你在有自己的宝宝之前，根本瞧都不会瞧上一眼。儿子出生后，妈妈给他买了数不清的玩具，这些玩具儿子到现在才开始慢慢懂得怎么去玩。妈妈是家里第三个拥抱孩子的人，她是我们坚强的后盾——我们会向她寻求帮助或意见，或者拜托她抽出一下午的时间——她同时也是儿子最好的玩伴之一。

 

儿子六个月大的时候，妈妈因为呼吸困难住院了，随后就被诊断出患有肺癌晚期，预计只有六到十八个月的生命。一轮又一轮的化疗使她的精神状态日益衰弱，令人不安，但即使在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妈妈对孙子的爱意也未曾受到任何影响。今年，癌细胞扩散至脊椎导致腰部以下瘫痪，即使如此，妈妈仍深深爱着自己的孙子。我们每周会去看望妈妈几次，她总会拿出糖果和孙子分享，邀请孙子到安装在餐厅里的病床上一起玩耍。儿子总闹着要去看奶奶。在他看来，自己家还是奶奶家。每次我们坐公交外出，也都是因为要去看望奶奶。

 

分别在不经意中到来。在一个周五的下午6点钟，爸爸打电话过来，说妈妈的病情急转直下。第二天早上2点30分，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整个过程中，爸爸、皮特和我始终陪伴在妈妈的身边。我们看着她呼吸逐渐急促，看着她睁眼等待最后的时刻，再看着她呼吸消散。我是如此地想念她——我当然想念她，她可是我的妈妈，但真正叫我心痛的却是妈妈再也没有机会看着孙子长大了。

 

现在，孙子辈的孩子有三个。皮特的儿子出生于妈妈的最后一个生日，即使相处的时间只有几个月，她仍为这个孙子感到无比的骄傲。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却没能有机会见见自己的奶奶。不过妈妈至少知道孩子的名字，这还是我们在她最后偶然的一次清醒的时候告诉她的，她也欣然同意了这个名字。但对儿子而言，奶奶最终还是成了照片上的人——就像我印象中的爷爷和外公：遥不可及，永远摆着一样的姿势。对他来说，奶奶是我们口中故事里的那个人。我们必须把这个故事讲好。

 

今年的经历教会了我一些无与伦比的东西：人生并非万事皆可掌控。在成为父母之前，我相信所有事情最终都是可以解决的。无论发生什么，总有圆转之道：可以拨打热线电话寻求帮助，可以叫人来帮忙，还可以借助网络。第一个儿子的到来让我对这种认识有了改观，而母亲的去世使我再次意识到这种想法的错误所在。有的时候你确实无能为力。你没办法使劲儿催促着孩子迈入下一个成长阶段，你也没办法阻止生老病死。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轨迹。有时候你能做的只有后退一步，选择放手。这很难，特别是当所有事情在同一时刻发生的时候。

 

迎接新生命的诞生需要做好充分准备——尤其是当你还被你那两岁大的、霸道地叫嚷着你居然还没有给他打开塑料恐龙罐的孩子掌控着的时候。然而，在为生命的诞生做准备的同时还要面临生命的逝去，这就真的叫人筋疲力尽了。

 

有了小孩后，我和妻子很快形成了固定的“夜间活动”。我们准备好晚餐，给小孩喂了饭，其中一人带他去洗澡，哄他入睡。然后我们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心中交织着满满的疲惫与欢欣——一天终于又结束了。接下来几小时里，我们默默无言地看着Netflix，然后上床睡觉。

 

今年，这“夜间活动”有了小小的变动。看电视前，我和妻子会待在衣帽间里，彼此热烈地鼓舞对方。我的妈妈已病入膏肓，她的妈妈也是（这部分的故事更复杂，我会留给她自己慢慢诉说）。就在这乱七八糟的日子里，我们还将迎来一个全新的生命。

 

“我们做的很棒。”我们告诉彼此，“我们没有被打倒。要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看上去就要崩溃了，但事实并非如此。这只是暂时的，我们现在是三个人了，是一个团队。我们一定能熬过去，变得更加强大。”

 

很明显，这些都是废话，自欺欺人地对当前的处境发起反抗，人为地推着我们陷入下一个可怕的深渊。我们就像《愤怒的公牛》片尾里的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又胖又悲哀，朝着镜子大喊发泄。但目前，这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世事或许会一如既往地变得更加糟糕。父母失去孩子——就像我父母在我之前本应该还有个孩子的——这是场悲剧。孩子失去父母——就像我妈妈和我妻子那样——这也一场悲剧。成家立业的成年人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通常来说他们是有时间道别的，能够握着父母的手陪伴他们直到生命的最后——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即使这万幸着实糟糕透顶，我不得不挣扎着去适应。此时此刻的我是快乐绝缘体，易怒，即使细微的压力也能叫我崩溃。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要孩子。

 

但家就是这样，生命的诞生，生命的逝去。有的人离开了，又有新的人出现。只要你未曾忘记，那些离开了的人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不见。我父母中的一位已经不在了，但如今我是两个男孩的父亲，他们深深地依赖着我。生活总得继续。过去一年糟糕的经历并没有让我们的家庭瓦解，只是发生了些许变化罢了。我、罗彬、赫比还有新出生的这个孩子，我们一起与世界抗衡。

 

对了，顺带说句，宝宝很健康。他出来后喘了好几口气，但一切健康。我们新出生的儿子，我们漂亮单纯的儿子，为这个世界所吸引，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他出生于混乱之中，但一切安好。我们给他取名为内德，恰如其人。

 

（来源：“取经号JTW”微信公众号）

 

——end——

 

 

 

评估培训报名

 

 

 

 

11月10日-12日，思德库研究院将在浙江宁波市宁波颐乐园开启2017年第十期“老年人能力评估学习之旅”，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或者长按图片右下方二维码，赶快报名！